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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說，什麼不見了?」
「上面還有什麼東西是重要的?」
「……」
「你我都清楚，那個東西有多麼重要。」
「你怎麼知道的?關於祂們的事情。」
「你認為這麼多年來，我都沒有朋友了嗎?哈哈。」
代表黑色的男人與嵐對坐著，兩人的對話在茗茶暗坊裡像是囈語，偶而發出一點聲音，之後在不覺之間又安靜下來，像是有意無意地隨語。
趙兩二坐在他們兩人中間聽著他們對話，總覺得好像聽懂某些事情，卻又好像聽不懂。
這兩人的對話裡面的文句詞語中有太多空白，似乎是故意使人無法理解他們的對話。像是在彼此交談，卻又像是自言自語。不及意的語言一來一往交換著。
嵐拿起嬌小玲瓏的茶杯，倒滿上等茶葉所沖泡的清茶遞給那個男人，這特殊的香氣是人間所沒有的味道。清幽且難以忘懷。
「上等貨。」嵐說著。
那男人用手輕輕一揮，杯子像是煙霧一般散開，變成一團黑氣。
「這種東西有什麼好的?」
那團黑氣向上飄升顏色漸漸轉淡，眼見正在慢慢地消失。
嵐伸手，那黑氣又慢慢聚集到他的掌心，成了一團黑色的小漩渦，眨眼間，手裡多出了一個杯子，是剛剛那盞茶杯，裡面還裝著清茶。
「別壞了好茶。」
「那東西有什麼好的?」
那個男人身上突然發出一陣黑，從手心發出黑色如同光一般的相反物質，那是深邃極致的黑。從那黑色的物質裡面出現一個高腳杯，他用手掌輕輕托著，漸漸掌心周圍回復原來的明亮，杯子裡面裝著半滿紅色的液體，那是香氣醉人的紅酒。猛烈且奔放。
那短暫的一來一往之間，趙兩二驚訝的看著這兩人，他早就已經知道嵐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物，而對方的表現卻也不遜色於嵐。
對於法術的感應，在那對話之中完全沒有，如同一件簡單平常的事情，只是這麼發生罷了，就跟吃飯一樣。
但那華麗的幻術卻又是明擺在趙兩二的眼前，一堆的迷惑擾亂了趙兩二的思緒。
突然頓下來對話，那個人這時注意到了趙兩二的存在。
「他是誰。」
那人看著趙兩二說著，卻不直接問他，打從一開始就無視於趙兩二的存在。
「茅山的。」
「茅山?你怎麼會讓他走進你的家門，你以前不是最討厭他們的嗎?看來你真的變了，現在連酒都不碰，真不像你，以前你可是會瘋狂的飲酒作樂呢。」
他大口喝著杯裡的酒，奇怪的是，不論他如何的豪飲，裡面的紅酒依舊是半滿的狀態，絲毫沒有減少。
「那隻小蛇沒有殺掉他。」嵐冷冷地說。
「簽約了?」
「上次救我徒弟簽的。」
「原來如此……」
小蛇?是那隻大的誇張的巨龍嗎?這兩個人是怎麼樣的大人物啊!
趙兩二心想。
不過簽約是什麼意思?是指上次和鍾馗的事情嗎?
很多的疑問，但在這兩人的面前卻又無法鼓起勇氣詢問。
「你徒弟還好吧?」
「有我在怎麼可能會有事?只怕是心理面會有創傷，那不是我可以治好的。」
「我想去看看，是什麼樣的人會讓你想收他為徒。」
「在房裡。」
「走吧。」
「走。」
簡單的榻榻米床鋪，子晴睡在角落蓋著被子，旁邊還躺著一個女孩。
「你還帶著女孩子進來啊，看來我真的是不了解你了。」
那個人怪異的笑著，向前靠過去想看個仔細。嵐就站在房門口，靠著牆看著，而趙兩二也跟著進來。
「只是順便救回來的人，只是也不知道該怎麼送她回去。」
此時黑色的氣息驟增。
一團黑煙突然從那個人的身上冒出，黑煙沖天，整個房間裡面瞬間被染成黑色。
「怎麼回事啊!」趙兩二大叫，用手在裡面胡亂地揮來揮去。
漆黑壟罩在這個小房間裡面，伸手不見五指。
「這……」
那個人看到黑暗中有一個發光的亮點，是那個女孩脖子上掛著的十字架首飾，現在正發著光芒。
他退出房門，眼前的漆黑又轉眼間煙消雲散。
「忘記跟你說，她脖子上有戴東西。」嵐狡黠的笑了笑。
那人瞪了嵐一眼。
走回外面自己的位置上，大口喝著那杯永遠都喝不完的酒。
對於邪惡的東西來說，那道光芒就像是毒藥一樣，黑暗只是反射性地出現，與那道光產生互斥的共鳴。
趙兩二此時心裡已經有了譜。這個人的弱點可能就是那個發光的東西，正在心裡面盤算自己是不是要改信別的宗教，免得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殺掉，那人看起來就是一身的殺氣，如果弄不好，自己一定會沒命的。但只是想一想，還是算了。畢竟自己是知道的，那些東西大多是無用的，還是自己最好。
「真沒想到你竟然撿了這種東西回來，我看你都快變慈善家了啊。真想念那個時候的你，嘿嘿……」
嵐臉色一沉。
「對不起啦!不小心說錯話了，不要介意啊，我不是故意的。」
他忙著為自己的失當道歉，表情卻是一臉愉悅。
似乎是被外頭的聲音吵醒，子晴醒來走出房門看見師傅坐在那裡，與一個不認識的男人說著話，那人給自己的感覺，很討厭。
又是那種感覺。
頓時又想起那道道落雷、打散的大樓，還有失去的朋友們，心理面又是一陣絞痛。他恨死了這種感覺。
子晴向前，看了趙兩二一眼，驚訝了一下，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!
「你還在啊。」
「大難不死。」趙兩二出自內心的笑著。
「羽蝶，倒杯水給他吧!」嵐對著另一個房門的方向喊著。
羽蝶?
那個人心裡面震了一下。
從房門內走出一個滿身花香的女人，微笑地走了出來，她輕盈的步伐，像是小貓的腳步，安安靜靜的。她的笑，是天下男人所無法抗拒的誘惑。
那個男人睜大著眼看著羽蝶，又看著嵐，猛力的搖了搖頭，喝了口酒。
「第一次看到她我也是這麼驚訝，畢竟是絕世美女啊，哈哈……」
趙兩二此時卻開心的胡扯著。
「不是這樣的……」那人用只有自己聽的到的聲音低語著。
他又看著羽蝶在燒著開水的樣子，蒸氣冒到她的臉上，將畫面弄得模糊不清。
羽蝶將熱開水沖點冷水，交給子晴。
「師母，謝謝。」
她微微一笑。
男人傻愣在原地，沒有說一句話，只是呆呆地看著羽蝶離去的背影。
「你一直看她幹什麼?是太久沒有見到她了嗎?要不要叫她過來和你聊一聊。」
嵐輕輕地笑著，似乎並不為這人粗魯的行為生氣。
「你……」
他欲言又止，看著嵐的微笑。
這人用手往酒杯的方向掃過去，酒杯瞬間化作黑氣消失在空氣中。
「下次有空我會再過來找你，謝謝你的招待。」
起身，準備離去。
「慢走。」
黑色的身影向著門口的方向走去，這極深的黑即將在破曉之前離開。
外面的世界已經慢慢地亮了。
亂七八糟的街區也正在處理昨晚瘋狂的殘局，從晚上開始就已經是吵吵鬧鬧的了，這個夜晚，沒有人睡得著。
走在沒有街燈的道路上，那人身上裹著一大團黑氣，若隱若現於黑暗之中，背上兩團黑色薄膜般的黑色，像是翅膀一樣長在身上。
「瘋子……」離開茗茶暗坊之後，他緩慢地說出這兩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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